高處不勝寒（四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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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處不勝寒（四）
距離英雄大會不過三日，五大派已陸續抵達，整個山莊日漸熱鬧。
早幾個月前就已聽說沈星辭重出江湖的傳聞，如今到了神鹿山莊，各派私下裏交換信息，都聽聞任長老和四君子親自去了一趟，還帶了不明來歷的人安置在花醉閣裏。
要知道這幾年花醉閣幾乎成為了神鹿山莊裏的禁地，那些人絕口不提，卻分明心裏存著期盼，不肯觸動裏面的東西。
但亦有心懷不軌之人想偷偷潛入，盼著沈星辭留有一點關於劍法的一字半句，從而領悟到武功絕學，一躍成為劍道高手。
然而裏面其實空的連主人的存在痕跡都很少，那處院落，更多的是許多人心中的一處向往，一點寄托。
故而近來往花醉閣窺探的人又變多了起來。
桃夭有些煩惱，因為這幾日每次出門，都會有人拉著她一直問青棠姑娘的事情。
她們說，青棠姑娘是魔教妖女，還迷惑了沈盟主，所以才被任長老抓回來。
但是青棠姑娘看起來明明十分和善，哪裏像什麽妖女？
桃夭下意識想否定，她們卻說，若不是與沈盟主有關，又怎麽會安置在花醉閣？
桃夭之前未曾深思，被她們一提，心中就有了疑惑，但她卻不知如何開口。
這日她正在替青棠泡茶，青棠卻忽然邀她坐下來閑聊。
桃夭連忙搖頭拒絕，“姑娘畢竟是貴客，我怎能與姑娘同桌？”
青棠眉眼微彎，“花醉閣裏只你我二人，無需這麽多規矩。”
桃夭猶豫著坐下來。
青棠給她也倒了一杯茶，“你近來似有心事？”
桃夭微微一怔，又似下定決心一般，望向青棠目光帶著探尋，“姑娘為何會跟任長老一起回來？”
“自然是被他抓來的，不然他怎麽會安排了守衛，不許我出門呢？”
“任長老為何……”桃夭問得有些艱難。
“外面那些傳聞沒錯，我的確是太初教的人。”青棠看她的眼神帶了幾分愧疚，“這些日子未與你言明，是存了私心，怕你不肯與我說你們盟主的事。”
桃夭難以置信地擡眼看她，忽然覺得眼前看著和善的姑娘，陡然變得有些陌生。
她雖未離開過莊子，但總聽周圍的人說起太初教的人如何肆意妄為，濫殺無辜，故而在她心中，太初教的人都是極壞的。
“數年前偶然得見你們盟主，那時他少年豪氣、英姿颯爽，我對他一見傾心，但畢竟立場不同，不敢有妄想。”
青棠輕輕拿起杯蓋，剮蹭著杯裏的茶葉浮沫，“後來機緣巧合，見他受傷落魄，我故意隱瞞身份，以普通藥堂大夫侄女的身份接近他，照顧他。照顧久了，就忍不住存了挾恩圖報的心思，對他表明了心意。”
青棠微微彎起唇角，“他重情重義，哪忍心拒絕於我，就與我成了婚。我們成婚三年，他病漸漸好了，宋扶楹卻忽然尋到了他，我那時擔心自己身份暴露，借故留書出走，未料到他一心尋我，才被他發現了我的真實身份。”
桃夭被她的話吸引住，呆呆看著她，那雙杏眼一片迷茫。
青棠手頓了頓，垂下眸繼續道，“他雖被我蒙騙，卻依舊不肯舍卻這段夫妻情誼，說要與我退隱江湖，任前輩不忍看他自甘墮落，就將我抓到了這裏。”
青棠嘆息一聲，“莫怪我這般欺瞞他，他這般驚才絕艷的人物，誰見了會不動心呢？”
桃夭跟著喃喃道，“對啊，他這般人物，誰見了會不動心呢？”
但她心中的仰慕的人，卻被眼前人以欺騙的方式，將他拉下了神壇。心中怎可能不氣，怎可能不恨？
桃夭一直與人為善，此時心中氣恨，卻不知該如何發洩。
她陡然站起來，臉都氣紅了，“但你怎麽能……怎麽可以……當真是，太過分了！”
青棠一臉愧疚，“抱歉！”
眼前的姑娘太過單純善良，哪怕氣極了也只會說一句過分。
青棠都有些不忍心利用她。
但是……
桃夭氣得扭身就走，出了院門就看到江風站在院外。
江風性子直，之前每次來找沈星辭都喜歡逗弄有些傻氣的桃夭，後來沈星辭不在，他擔心桃夭被欺負，隔三差五也會來醉花閣看看。
故而桃夭見到江風，心中的委屈氣恨都化作了不爭氣的淚水，陡然滾落下來。
江風被她的反應嚇了一跳，“你怎麽哭了？是誰欺負你了？”
桃夭“哇”地一聲，“她怎麽可以這麽壞？”
江風一臉莫名，“誰？”
“她……她竟騙了盟主！”桃夭指了指屋內。
江風安撫了她許久，終於拼湊出其中的緣由。
然而他亦跟著不淡定了，原來沈星辭也是被她瞞騙，未知身份才娶的她？虧得沈星辭面對他們的指責，依舊悶不吭聲替她抗下所有。這魔教中人果然個個詭譎狡詐，心思深沈，竟想出這種法子來折辱人。
江風忍不住大步走進院子，怒氣沖沖推開了房門。
青棠仍坐在桌邊喝茶，聞聲擡頭，“江公子門都不敲，倘若我在換衣服？豈不是解釋不清了？”
江風本正氣盛，被她這輕飄飄的話一堵，竟一時進退不得，耳根都漫上了紅意。
青棠莞爾，“不過開個玩笑！江公子這般怒氣沖沖，是來問罪的？”
江風又想起自己的目的，“你與桃夭所說的，都是真的？”
“畢竟已被你們抓到這裏來了，我費心思騙一個小姑娘做什麽？”
“沒想到沈兄被你這妖女騙了這許久，竟還處處維護你。”
前些日子江風還因為喊她妖女向她道歉，沒想到轉眼又喊上了，青棠心下有些好笑，“我是他的娘子，他自然要維護我。畢竟……哪怕我是妖女，也是救過他性命的妖女。”
江風咬牙，“你要如何才肯放過沈兄？”
青棠輕笑，“不是我不肯放過他，而是他不想放過自己。”
江風想起喬婉頂著青棠的臉湊近他說話時，就如同此刻這般神情，幾乎要懷疑眼前的青棠是喬婉假扮的。
青棠見他臉色發白，嘆息了一聲，“本就是我欺瞞在先，我亦不想他為我背上勾結魔教的罵名。”
江風驚疑不定的心又猛然一震，“你……”
她本可以瞞下真相，為何突然跟桃夭說起？
青棠繼續緩緩道，“你若是真想為了他好，就該知道這是眼下最好的辦法。”
桃夭氣憤之下，必然會與那些探聽消息的人說起，眾口鑠金，到時她就會成為眾矢之的。
“那你……”又準備如何脫身？
“難道江公子忽然又擔心我這個妖女了？”青棠望向江風的目光略帶諷刺。
江風只覺得一口氣梗在胸口，不上不下，竟再也說不出一個字。
一大早，花醉閣門前就聚滿了五大派的弟子，就連不理俗事的日月谷弟子都來了。
眾人在門外叫囂，“魔教妖人怎能住在花醉閣？必須關到地牢裏，待到英雄大會再當眾處置。”
“快將妖女帶出來。”
守門的侍衛一臉為難，“此事還需問過任長老。”
眾人又喊道，“任長老怎能如此糊塗？”
然而雖然喊得大聲，他們卻不敢當真越過山莊的守衛，進去搶人。
一人大聲叫囂，“魔教妖人怎不敢出來見人，躲在裏面算什麽？”
青棠走到院門，從容站在那裏，“你們是在說我？”
她穿著沒有任何紋飾的素色青衣，身形窈窕，眼神清亮，笑起來還有淺淺的梨渦，明眸善睞，顧盼生輝。
眾人無端都靜默了片刻，才有人開口，“你就是那迷惑沈盟主的妖女？”
“應當是吧。”青棠微微歪頭。
她這般從容淡定，仿似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，眾人又莫名靜了一瞬。
一名女弟子率先開口罵道，“你怎麽有臉住在這裏？”
“咦？難道我還可以自己選住處？沒想到你們俠義盟還挺熱情好客？”
女弟子被噎的一窒。
“聽說你親口承認自己是魔教妖女？隱瞞身份哄騙沈盟主娶你為妻？”
“若你們承認自己是烏合盟的偽君子，我自然也勉強可以應你這一聲妖女。”
太初教每每被喊魔教，都要立刻調侃俠義盟全是烏合之眾，道貌岸然的偽君子。此時見她身為階下囚還敢大放厥詞，五派弟子臉色都變了，紛紛拔出武器。
青棠冷笑一聲，“說不過就要以多欺少？你們烏合盟真有意思。”
眾弟子被她一諷刺，畢竟顧忌自己名門弟子的身份，又有些踟躕。
一名赤羽派的女弟子站出來，“那就由我先來討教一番，看看你到底有什麽本事。”
“倘若我贏了，你能放我走？”
女弟子一怔，啐道，“你想得美！”
“我本就因為技不如人被你們抓來，打贏了你又沒有好處，為何要費勁與你比武？”
女弟子沒料到她這般牙尖嘴利，被氣得臉上陣紅陣白。
一男弟子斥道，“跟魔教妖女有什麽仁義道德可講，大家一起將她擒住，等我們將她押送地牢，看她還如何笑的出來。”
其餘人連聲應和。
守門的兩名侍衛眼見形勢控制不住，四位執事又遲遲不見人影，驚得後退了幾步，又不敢拔劍，因為躊躇不決，那些人就趁機要闖進院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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距離英雄大會不過三日，五大派已陸續抵達，整個山莊日漸熱鬧。
早幾個月前就已聽說沈星辭重出江湖的傳聞，如今到了神鹿山莊，各派私下裏交換信息，都聽聞任長老和四君子親自去了一趟，還帶了不明來歷的人安置在花醉閣裏。
要知道這幾年花醉閣幾乎成為了神鹿山莊裏的禁地，那些人絕口不提，卻分明心裏存著期盼，不肯觸動裏面的東西。
但亦有心懷不軌之人想偷偷潛入，盼著沈星辭留有一點關於劍法的一字半句，從而領悟到武功絕學，一躍成為劍道高手。
然而裏面其實空的連主人的存在痕跡都很少，那處院落，更多的是許多人心中的一處向往，一點寄托。
故而近來往花醉閣窺探的人又變多了起來。
桃夭有些煩惱，因為這幾日每次出門，都會有人拉著她一直問青棠姑娘的事情。
她們說，青棠姑娘是魔教妖女，還迷惑了沈盟主，所以才被任長老抓回來。
但是青棠姑娘看起來明明十分和善，哪裏像什麽妖女？
桃夭下意識想否定，她們卻說，若不是與沈盟主有關，又怎麽會安置在花醉閣？
桃夭之前未曾深思，被她們一提，心中就有了疑惑，但她卻不知如何開口。
這日她正在替青棠泡茶，青棠卻忽然邀她坐下來閑聊。
桃夭連忙搖頭拒絕，“姑娘畢竟是貴客，我怎能與姑娘同桌？”
青棠眉眼微彎，“花醉閣裏只你我二人，無需這麽多規矩。”
桃夭猶豫著坐下來。
青棠給她也倒了一杯茶，“你近來似有心事？”
桃夭微微一怔，又似下定決心一般，望向青棠目光帶著探尋，“姑娘為何會跟任長老一起回來？”
“自然是被他抓來的，不然他怎麽會安排了守衛，不許我出門呢？”
“任長老為何……”桃夭問得有些艱難。
“外面那些傳聞沒錯，我的確是太初教的人。”青棠看她的眼神帶了幾分愧疚，“這些日子未與你言明，是存了私心，怕你不肯與我說你們盟主的事。”
桃夭難以置信地擡眼看她，忽然覺得眼前看著和善的姑娘，陡然變得有些陌生。
她雖未離開過莊子，但總聽周圍的人說起太初教的人如何肆意妄為，濫殺無辜，故而在她心中，太初教的人都是極壞的。
“數年前偶然得見你們盟主，那時他少年豪氣、英姿颯爽，我對他一見傾心，但畢竟立場不同，不敢有妄想。”
青棠輕輕拿起杯蓋，剮蹭著杯裏的茶葉浮沫，“後來機緣巧合，見他受傷落魄，我故意隱瞞身份，以普通藥堂大夫侄女的身份接近他，照顧他。照顧久了，就忍不住存了挾恩圖報的心思，對他表明了心意。”
青棠微微彎起唇角，“他重情重義，哪忍心拒絕於我，就與我成了婚。我們成婚三年，他病漸漸好了，宋扶楹卻忽然尋到了他，我那時擔心自己身份暴露，借故留書出走，未料到他一心尋我，才被他發現了我的真實身份。”
桃夭被她的話吸引住，呆呆看著她，那雙杏眼一片迷茫。
青棠手頓了頓，垂下眸繼續道，“他雖被我蒙騙，卻依舊不肯舍卻這段夫妻情誼，說要與我退隱江湖，任前輩不忍看他自甘墮落，就將我抓到了這裏。”
青棠嘆息一聲，“莫怪我這般欺瞞他，他這般驚才絕艷的人物，誰見了會不動心呢？”
桃夭跟著喃喃道，“對啊，他這般人物，誰見了會不動心呢？”
但她心中的仰慕的人，卻被眼前人以欺騙的方式，將他拉下了神壇。心中怎可能不氣，怎可能不恨？
桃夭一直與人為善，此時心中氣恨，卻不知該如何發洩。
她陡然站起來，臉都氣紅了，“但你怎麽能……怎麽可以……當真是，太過分了！”
青棠一臉愧疚，“抱歉！”
眼前的姑娘太過單純善良，哪怕氣極了也只會說一句過分。
青棠都有些不忍心利用她。
但是……
桃夭氣得扭身就走，出了院門就看到江風站在院外。
江風性子直，之前每次來找沈星辭都喜歡逗弄有些傻氣的桃夭，後來沈星辭不在，他擔心桃夭被欺負，隔三差五也會來醉花閣看看。
故而桃夭見到江風，心中的委屈氣恨都化作了不爭氣的淚水，陡然滾落下來。
江風被她的反應嚇了一跳，“你怎麽哭了？是誰欺負你了？”
桃夭“哇”地一聲，“她怎麽可以這麽壞？”
江風一臉莫名，“誰？”
“她……她竟騙了盟主！”桃夭指了指屋內。
江風安撫了她許久，終於拼湊出其中的緣由。
然而他亦跟著不淡定了，原來沈星辭也是被她瞞騙，未知身份才娶的她？虧得沈星辭面對他們的指責，依舊悶不吭聲替她抗下所有。這魔教中人果然個個詭譎狡詐，心思深沈，竟想出這種法子來折辱人。
江風忍不住大步走進院子，怒氣沖沖推開了房門。
青棠仍坐在桌邊喝茶，聞聲擡頭，“江公子門都不敲，倘若我在換衣服？豈不是解釋不清了？”
江風本正氣盛，被她這輕飄飄的話一堵，竟一時進退不得，耳根都漫上了紅意。
青棠莞爾，“不過開個玩笑！江公子這般怒氣沖沖，是來問罪的？”
江風又想起自己的目的，“你與桃夭所說的，都是真的？”
“畢竟已被你們抓到這裏來了，我費心思騙一個小姑娘做什麽？”
“沒想到沈兄被你這妖女騙了這許久，竟還處處維護你。”
前些日子江風還因為喊她妖女向她道歉，沒想到轉眼又喊上了，青棠心下有些好笑，“我是他的娘子，他自然要維護我。畢竟……哪怕我是妖女，也是救過他性命的妖女。”
江風咬牙，“你要如何才肯放過沈兄？”
青棠輕笑，“不是我不肯放過他，而是他不想放過自己。”
江風想起喬婉頂著青棠的臉湊近他說話時，就如同此刻這般神情，幾乎要懷疑眼前的青棠是喬婉假扮的。
青棠見他臉色發白，嘆息了一聲，“本就是我欺瞞在先，我亦不想他為我背上勾結魔教的罵名。”
江風驚疑不定的心又猛然一震，“你……”
她本可以瞞下真相，為何突然跟桃夭說起？
青棠繼續緩緩道，“你若是真想為了他好，就該知道這是眼下最好的辦法。”
桃夭氣憤之下，必然會與那些探聽消息的人說起，眾口鑠金，到時她就會成為眾矢之的。
“那你……”又準備如何脫身？
“難道江公子忽然又擔心我這個妖女了？”青棠望向江風的目光略帶諷刺。
江風只覺得一口氣梗在胸口，不上不下，竟再也說不出一個字。
一大早，花醉閣門前就聚滿了五大派的弟子，就連不理俗事的日月谷弟子都來了。
眾人在門外叫囂，“魔教妖人怎能住在花醉閣？必須關到地牢裏，待到英雄大會再當眾處置。”
“快將妖女帶出來。”
守門的侍衛一臉為難，“此事還需問過任長老。”
眾人又喊道，“任長老怎能如此糊塗？”
然而雖然喊得大聲，他們卻不敢當真越過山莊的守衛，進去搶人。
一人大聲叫囂，“魔教妖人怎不敢出來見人，躲在裏面算什麽？”
青棠走到院門，從容站在那裏，“你們是在說我？”
她穿著沒有任何紋飾的素色青衣，身形窈窕，眼神清亮，笑起來還有淺淺的梨渦，明眸善睞，顧盼生輝。
眾人無端都靜默了片刻，才有人開口，“你就是那迷惑沈盟主的妖女？”
“應當是吧。”青棠微微歪頭。
她這般從容淡定，仿似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，眾人又莫名靜了一瞬。
一名女弟子率先開口罵道，“你怎麽有臉住在這裏？”
“咦？難道我還可以自己選住處？沒想到你們俠義盟還挺熱情好客？”
女弟子被噎的一窒。
“聽說你親口承認自己是魔教妖女？隱瞞身份哄騙沈盟主娶你為妻？”
“若你們承認自己是烏合盟的偽君子，我自然也勉強可以應你這一聲妖女。”
太初教每每被喊魔教，都要立刻調侃俠義盟全是烏合之眾，道貌岸然的偽君子。此時見她身為階下囚還敢大放厥詞，五派弟子臉色都變了，紛紛拔出武器。
青棠冷笑一聲，“說不過就要以多欺少？你們烏合盟真有意思。”
眾弟子被她一諷刺，畢竟顧忌自己名門弟子的身份，又有些踟躕。
一名赤羽派的女弟子站出來，“那就由我先來討教一番，看看你到底有什麽本事。”
“倘若我贏了，你能放我走？”
女弟子一怔，啐道，“你想得美！”
“我本就因為技不如人被你們抓來，打贏了你又沒有好處，為何要費勁與你比武？”
女弟子沒料到她這般牙尖嘴利，被氣得臉上陣紅陣白。
一男弟子斥道，“跟魔教妖女有什麽仁義道德可講，大家一起將她擒住，等我們將她押送地牢，看她還如何笑的出來。”
其餘人連聲應和。
守門的兩名侍衛眼見形勢控制不住，四位執事又遲遲不見人影，驚得後退了幾步，又不敢拔劍，因為躊躇不決，那些人就趁機要闖進院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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